惯性把一切都化为乌有。比如持续了八个月的疫情隔离生活,比如期间不间断地接受各方给予的各类防疫物资,比如:我穿了八个月的文化衫、花裤子和拖鞋。壹我们的教学终归要从网课进行到面授课了,为了保证整个学校人员的安全,院长和王校长给足了我们防疫物资,鲁扬子整个学院的防疫措施也做得十分到位。“你们这里的措施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医疗队的仙女姐姐李侠医生如是说。学校的安全措施,我们中国老师的防疫意识,最后一步,是乌干达本土老师的防疫意识。所以,院里帮我们请了医疗队的专业人士过来帮我们开防疫知识讲座。这一听,要听讲座的事儿,那就是教学工作的一部分。于是,习惯性的心态和打扮让周六早晨的迎接工作,在医疗队各位专业医生西装革履的装束下,我被衬托地很随意,很不周到。我穿了一套休闲装,趿着拖鞋,就匆匆跑去迎接了。我以为只有仙女姐姐一个人,我以为,只是打招呼。医疗队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来了。王队带着他们,口罩遮挡住半个脸庞,笔挺站着,西装革履的飒爽风姿在清晨凉爽的微风中,似毛笔书写的转锋,干净利落,横竖看都是“英气”二字。所以,珏姐严肃地推着我,让我赶紧回去把拖鞋换了。王校长带着医疗队参观校园,一边解说着我们这的防疫措施。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个教学点,我却数不清地去了N多次医疗队。我一直都很喜欢医疗队,也许是工作关系让我们有一些接触。但其实,主要是我经常有毛病,主要是这些医生朋友们都是同胞,对我们这些老师也确实不错。贰我们刚到乌干达的时候,上一批援乌医疗队正是即将离任的时候。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总是很快乐。小胖告诉我,他和吕队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说起我,吕队大笑,说我刚到乌干达第三天,受伤、流血,然后就认识了。是的,我这突然就因为“三天见血”成为了“传说”。手指被削掉肉的那天早上,周哥立刻上楼用纸巾帮我裹住止血,考虑到非洲疾病多,朋友劝我小心伤口,下午涛哥就让花花陪我,我第一次去了医疗队。吕队给我包扎的伤口涛哥和吕队很熟,一见面就老朋友式地开玩笑,吕队见我们就说要拥抱一下,那一次拥抱,拉近了我们之后所有的距离——我一有事,就往医疗队跑。吕队很随和,很朋友,很爱开玩笑,也很体贴。第一次走的时候,吕队给了我很多酒精棉球,说让我备着用。后面,真的又受伤用完了,应该说,我们四个志愿者从国内带来的所有创可贴,都被我一个人用完了。以至于第二次受伤的时候,周哥说“又是她”,吕队说“你又来了”。第二次去医疗队的时候,吕队留我们吃晚饭。他老说厨房没菜了,让我们停了雨就赶紧回去,可是一边又开着冰箱门,焖着饭。厨师给我们炸鱼吃,吕队和小胖一起做饭。我看着吕队亲自教我炸土豆,什么炸出水份,复炸,这都是我第一次听见的术语。“炸土豆”这道菜,算作他留给我的礼物吧,后来的聊天中说起时,“我教会你炸土豆了”,很像一位老父亲让出门在外的女儿有了一项技能,以欣慰的口吻和放心的语气。左下是吕队做的炸土豆,右边是没有被拍到头的吕队手指、胳膊流过血,接下来就该轮到脚。脚心长了一个老茧,大半年我都没在乎。从国内忍痛忍到乌干达,到了吕队手里,他就用火针治疗法。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且长且粗的针,烧红以后,趁我不注意就往我的脚心扎,我趴在床上哇哇叫,花花和他听了,心一颤一颤的,吕队说,就扎了五针,我的叫声让他都紧张了,脚还乱动,白扎了一针,下次再来。后来我再去的时候,吕队拿出两颗糖。他说,他和花花一人一颗,免得又被我的叫声吓到。可是那个糖,明明就是为我和花花准备的。万万没想到,我堂堂一个二十多岁,走过了四分之一人生的女汉子,看医生的时候居然要用糖哄着。吕队说,他也没想到,我只是哇哇乱叫,却没有掉眼泪。吕队拿糖哄我这件事,分明就是把我当幼儿园的小朋友,这么好笑,我怎么可能哭得出来。好笑且温暖。吕队离任回国的时候,我们在志愿者之家吃了一顿饭,喝了一次酒。说好我们做主,他们为客,可是吕队却自掏腰包给我们买了很多菜,还给我买零食吃,比如辣条、螺蛳粉。那一次,吕队又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了云南过桥米线,涛哥调了无数次酒,也唯独那次特意去Shoprite买了薄荷和橙子,什么都很像样,告别的样子。和吕队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使馆,那天他喝了不少,在羽毛球馆听他讲话,他说小姑娘出门在外不容易,他一直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还是温暖和感动。听吕队讲了很多,唯一完成的嘱托就是找到了男朋友,吕队再也不用拿我们单身开玩笑了。叁吕队离任,新的一批援乌医疗队到了。医疗队也是原来的医疗队,大家都很和善,我们的第一次认识也是因为我继续有事儿,先后认识了仙女姐姐李医生和针灸专家徐红医生。刚到非洲水土不服,一个月能有两三次例假,恢复正常全靠徐医生帮我针灸。吕队离任了,我的脚还没好,仙女姐姐继续给我药膏。仙女姐姐真的太温柔了,每次见面都笑得很暖,声音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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