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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人在广州淘金梦电商与另一种全球化

来源:坎帕拉 时间:2021/8/4

“没有到过小北,不算来过中国”,流传在非洲客之间的这句金句,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这个区域在中国对非贸易的地位。

?文、图|徐鑫余婷婷

广州小北的城中村里,一条不到米的街道,凝结了过去20年公里之外几十万非洲家庭的财富梦。

25岁的娜德家住西非海滨小城洛美,母亲依靠从中国倒卖服装,建起了一栋小别墅;时尚辣妈伊娃在非洲东部的乌干达,开了一家母婴用品商店;石油公司精英吉尔伯特来自非洲最不发达国家尼日尔,正在装修家里的新房子……他们相隔千里,经历迥异,却在不同时段造访万里之外的广州小北。

距离广州火车站仅3公里,小北是非洲商人淘金的起点。广深铁路将主干道一分为二,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它为小北带来了第一批曾经盘踞在东南亚与香港重庆大厦的非洲客商。登峰村握手楼里的村民,用廉价的房租留住了他们。鼎盛时期,小北聚集了来自全球73个国家和地区的商人。

登峰村

“没有到过小北,不算来过中国”,流传在非洲客之间的这句金句,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这个区域在中国对非贸易的地位。

向东两公里的淘金,是广州曾经的CBD,带欧式喷水池的花园酒店,曾住满了欧美跨国公司精英。城市新地标珠江新城和广交会场馆离小北更是遥远,“小蛮腰”的夜景被临江的重重高楼阻隔。在那些地方,是由iPhone、通用汽车所主导的“高端全球化”。

小北代表的是另一种全球化。远渡重洋的非洲商客,提着黑色塑料袋,坐着摇晃的公交,循着口耳相传的路线,将库存的衬衫、领带、沙发等运回非洲,赚取差价。有时利润不菲,足够他们成为国内的中产阶级。

扫货人

如今,一切正在发生变化。肩挑背扛个人采购者在小北依然存在,规模化的公司经营也逐渐繁盛;周边的格子铺里,档口店主马腾接到了来自阿里巴巴国际站工作人员的名片;而在非洲这块拥有广袤土地和巨大人口规模的大陆上,互联网正孕育着新的商业变革的机会……

1.小北的一天

小北过着“非洲时间”,一天从中午开始,喧哗一直持续到凌晨。

广州的路公交最繁忙的时刻也从上午十一时许的小北站开始。这条线路连通了“巧克力城”小北、白云皮具城以及广大商贸城。以低价销售库存服装、箱包为主的广大商贸城,是非洲商人扫货的“天堂”,市场里极少见中国的客户。

广大商贸城是非洲客商扫货的天堂

高峰时期,非洲商客将车厢挤得满满当当,形同专列。尽管肤色相同,但他们可能来自数十个国家。档口商家和异国的客商在沿线的市场,飞速地摁着计算器,用简单的英语单词“this,thismoney”、“no,thismoney”讨价还价,完成交易。

“为什么不去中国看一看呢,到中国去增长见识。”五年前的一天,丝蒂娜的姐姐对她说。随后,她们一起从塞内加尔来到小北,成为千千万万掘金者之一。“我喜欢中国,没有暴力,没有抢劫,到处都是柏油马路。”丝蒂娜经常怡然地乘坐路,跑市场采购,然后将货物打包好寄回国,由家人接应,在塞内加尔的商店销售,赚取差价。

黄昏时分,扫货完毕的丝蒂娜们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回到小北城中村的街巷。他们三三两两,徜徉于宝汉直街的商场和餐厅,丰富的夜生活由此展开。在这个独特的场域里,时间、味道和色彩、语言都自成一格。

宽不足3米的宝汉直街横穿登峰村,是小北的主干道。入口的非洲食品店“AfricanFood”的烤鱼和某种不知名的异域香料味此时已经浓郁起来。餐厅由中国厨师掌勺,是小北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门口的几个凳子上总会坐满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肤色黑得发亮的商客,他们歇歇脚,或者等待食物打包。遇到熟人,他们会隔着一条街,大声而热情地攀谈。

小北宝汉直街的入口

从乌干达来采购母婴用品的伊娃是第二次来中国,她打扮入时,红色的唇彩与太阳镜的边框相映成趣。在店门口短暂的小憩期间,她打开了WhatsApp的界面,跟国内的朋友交流看货的情况,烤鱼店成了几个同伴散开各自采购后接头的地方。

如果是春节过后或者圣诞节前的旺季,每到周五的傍晚,从白云机场出发的大巴满载着乘客停在了宝汉直街路口的新登封商场门口。这个时间也是新登封商场档口老板陈芳一天生意真正开始的时刻。“我可以一眼分辨出谁是新人。他们通常穿着破旧,张大眼睛,左顾右盼。”她在这里卖了五年的手袋,练就了一双精明的眼睛,能分辨不同国家商人的特质,“刚来的老外因为不熟,所以看上去有点笨,坦桑尼亚的老外比较精明一点。刚果的老外比较憨一点,但现在他们也变聪明了。”

十三行里正在扫货的非洲女商人

在小北不足千米长的街道上,从家装建材到服装、箱包、皮具,各种店面一应俱全。“主要是买伴手礼,或者自用的商品。”陈芳的印象中,相较于其他开不满三月就倒闭的店铺而言,整条街上最坚挺的门店是建材门窗店。这些建材家具店头打着佛山工厂直销的宣传语,店主的电话和工厂地址用中文、英文和阿拉伯语写好。

门店有时候还是爱情的发生地。四年前,来自尼日尔的吉尔伯特,在为自己家采购建材时,与一位潮汕的档口小妹一见钟情。这场跨国恋情持续至今。

即使是在巧克力城的中心,沟通也并不总是畅通。许多身着民族服饰的采购者不懂中文和英文,只在谈价格的时候会蹦出一两个中文或英文单词。中介就成了门店拉客和采购者沟通的桥梁,留学生娜德也做过这样的中介。这位毕业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的多哥姑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广州通。她带着从非洲过来的老乡在市场内看货,对方给她报酬,据说市场价是一天元人民币左右。

留学生娜德,摄影:陈忧子

陈芳档口楼上的新登封宾馆正在装修,这里的套房也有小冰箱和简易的厨房。“食在广州”对于非洲商客而言,也许并不奏效。娜德初到中国时,就吃了一整年的炒饭。

新登峰宾馆外,贴着义乌牙膏广告

晚上八九点之后,陈芳的生意渐渐多起来。那些上午十一点从小北的出租房和宾馆离开去做礼拜的人,去佛山工厂买货的人,都拎着大大小小的黑色塑胶购物袋陆续回到了小北。

2.小北的兴与衰

“其他(非洲)人看到我们从中国回来,穿好鞋,开好车,有一个漂亮的房子,于是开始讲故事,认为在中国赚钱很容易,到处都是机会,到处都是美元。他们可能以为我们伸手就能从某棵树上摘到钱。所以他们也来中国……”一名非洲商人在美国纪录片导演贝杰利的镜头前,用很有节奏感的英语,描绘他在广州的生活。

口耳相传的财富故事,在遥远的非洲大陆编织成绚烂的“广州梦”。在他们看来,中国是新的机遇之地,一个一切皆有可能的地方。攒够钱,买一张到广州的机票,拎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从小北开始的淘金之旅,在非洲大陆,曾是无数人的愿望。

“中国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对于非洲人而言,不到小北,不算来过中国。”广州学者王亮长期跟踪小北的非洲在华人群,她见过不少非洲来客如此形容小北的地位。

如今已经很难追溯第一个到小北落脚的非洲商人是谁,学者和广州政府普遍认为,“巧克力城”的形成是在年亚洲金融危机与香港回归之后。港澳台资加速来华投资设厂,原本盘踞在东南亚与香港重庆大厦的非洲商客,辗转来到广州,寻找更低廉的商品,或者源头工厂。

小北地区最高的两座写字楼天秀大厦与怡东大厦,分别竣工于年和年,并在当年迎来了第一批非洲商人。6年与7年,越洋商贸城与金山象商贸城相继开业,新增上千家铺位,全部都是为非洲商人服务。

市场周边配套的物流中心

为什么选择小北?

王亮设想过这样的图景:非洲淘金者们带着少量的资金,飞越重洋,先抵达香港,从深圳入关,坐广深线到广州火车站。白马商城、红棉服装城、新大地等,无所不包的批发市场围绕火车站而建,是扫货的胜地。小北离火车站仅3公里。登封村的村民提供了廉价的旅馆,成为非洲商人绝佳的落脚地。

当时的珠江新城还是一片农田,小北往东两公里的淘金才是广州的CBD。高端百货公司友谊商店开在这里,诞生过广州第一家麦当劳和星巴克。老字号的星级酒店白云宾馆和花园酒店毗邻友谊商店,欧美跨国公司的精英们喜欢住在那里。

新来中国的非洲商客会自然地向小北聚集。“很多从非洲过来的老妈妈和老爸根本不懂中文,甚至连英文也不懂。他们从来过中国的朋友那里听说过小北,拿着朋友给的一张酒店名片就找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到朋友介绍的地方会比较有安全感。”娜德认为小北承载了一部分人的“乡愁”,她的妈妈十年前也来过中国和小北。

因为肤色的原因,广州的出租车司机将小北称为“巧克力城”。宝汉直街也逐渐出现生肉店、穆斯林餐厅、非洲餐厅、理发店、化妆品商店、服装店等,覆盖衣食住行所有领域。美元和人民币,是小北的通用货币,菜市场的摊贩也会盯着实时汇率。

年以前,广州市政府对非洲人的管理相对放松,小北非洲商客的人数达到顶峰。陈芳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繁荣,入夜之后,宝汉直街上的夜市摊依次排开,烧烤摊烟熏火燎,土耳其餐厅里飘出烤肉的香味,非洲商人摩肩接踵,挑选10块钱一件的衬衫与元的手机。登封商场二楼音响店里的音乐响起,年轻的非洲小伙和姑娘在路中间开始随节奏摇摆。

非洲餐厅门口,等餐的非洲商客

许多非洲客商持有的只是短期签证。回国前夕,女孩们经常会去做指甲、纹眉,男士会穿上锃亮的皮鞋、崭新的西装。“他们打扮得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香港人回来大陆时的样子。”他们还会到陈芳的摊位上,购买手袋当作礼物。有些非洲国家依然沿袭一夫多妻制,男士们带回去当礼物的包包经常一次要买十几个。

那一时期,王亮所居住的社区在小北附近,10户人家中,便有6户非洲商客。她带着学者的好奇和热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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