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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的fatcatbackpackers里碰到一个78年出生的德国大叔,晚上的楼顶party中,他在几乎都是90后的人群里显得稍微有些突兀。不知怎么的就跟他聊上了,他1米9的个子,更显得鹤立鸡群,得知我是中国人后,他激动地拉着我,把自己的前世今生统统告诉了我。
众所周知,如果按人口比例来算,全世界的backpacker里,德国人的比例最高。这是他们的传统,18岁高中毕业后,多数年轻人会选择暂停学业,间隔一年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德国有8千万人口,每年有好几十万年轻人会去异国生活。在中国,18岁出国的年轻人中,百分之90以上都是出国留学,对他们而言,百分之90以上,在澳洲新西兰的农场里打工,或在非洲、拉美、东南亚的各种机构里工作或者旅行。
这个大叔的选择属于余下的百分之几,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18岁高中毕业后之身到中国河南嵩山少林寺学习中国功夫。给各位确认一下,是释永信当住持的少林寺,而非少林寺下的那些武术学校。
大叔喝了酒,拉着我说年他生活过的河南,旅行过的四川、江西、云南等地,那时的我还不到十岁,还意识不到自己的祖国是个什么模样。他不停说中国那个时候多么多么穷,吃得有多么多么差,少林寺练习有多么多么辛苦,他身边的人有多么多么友好。
我也喝了很多酒,但现在,我仍记得他这样说的话:那段时间太苦了,每天5点起床训练,要跑步、踢腿、练习各种拳法,吃的实物跟屎一样差,我无法跟人交流,只有比划,实在太痛苦了。但是,回想我过去的20年里,那段时光确却最让我怀念,就因为太苦了,什么都没有,一点点物质生活都让我开心,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但找不到那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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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站在台秤上,体重整整少了5斤。我一米七多的个子,本身也就是多,能瘦5斤,相当于胖一点的人瘦个10斤。除了时常赶路吃不好饭外,伙食不太好是另外一个原因。我会在路边随便买些东西吃,也去一些本地的餐厅,总体而言,物价很贵,中餐馆的价格就更不要说,吃的唯一一顿中餐,点了个小份牛肉、一个小份炒饭,喝了瓶啤酒,共计元人民币。
这个价格不仅对我们来说很贵,对当地人简直就是天价,非洲人绝大多数是农业人口,没有工作,而在城里有工作的,通常收入也才合人民币几百一个月,如果一个非洲人在餐厅里吃,相当于我们在国内某个餐厅吃一顿饭花多,而且还只点了一个菜一份饭和一瓶啤酒。
到马拉维首都利隆圭的那晚,因为booking和maps的信息有误,预定的那家旅舍搬走了,时间太晚无奈住进了一印度人开的宾馆,条件肯定不如国内多一晚的如家,我的房间房卡坏了,没有毛巾,牙膏香皂都没有,这个地方,我却付了多人民币,不幸中的万幸,这是附近最便宜的一间,其余的,都是美元起步。走的时候,我又好奇的地问了问前台每月的收入,她告诉我是多,连一晚的房费都不够。
用中国的标准,我在非洲吃得很差,本地人就更不用说了,每到一个住的地方,我总爱和旅舍工作的黑人聊聊天,相亲似地问他们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在哪里上的学,还八卦地问他们一个月赚多少钱。他们都自己做饭,做完饭还友好地让我尝尝,所到几个国家主要作物为玉米、土豆、豆类等,经济类作物以香蕉、芒果为主。一天晚上,旅舍小哥拿了几个土豆放锅里,煮成了糊,加了点盐就这样吃,其他啥都没有,我吃一口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这几个国家的一种重要主食是ugali,就是把玉米磨成粉,然后加水把它煮成像馒头一样的东西,离开的前一天,跟当地人吃了一顿饭,这顿饭就一团ugali,外加一个鸡蛋,肉类,当然是没有的了。(后来在当地工作的中国大哥告诉我就这样一顿饭,还只有非洲中产阶级以上才吃得起,如下图,白色食物为ugali)
吃的其他的饭
当然也有肉,鸡肉、牛肉、羊肉啥的,中国大哥告诉我非洲肉很便宜,折合人民币10来元一斤,而且纯天然。当然,对于我们来说很便宜,在非洲工作的中国人,都有五位数的月收入,但对月收入三位数的非洲本地人而言,买肉吃不得不说是天大的奢侈。
(普通的街道市集和内罗毕的kibera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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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德国大叔,他的一席话又让我想起自己在新西兰的岁月,最苦的日子是在奶牛场干活的时候,时值寒冬,每天从早上六点干到下午六点,如果要总结这份工作,我想用这样几个字:又冷又累,饥寒交迫。但是,就像德国大叔在少林寺练武一样,那也是我最难忘的时光。因为累,睡个午觉都是奢侈,因为饿,吃几碗白米饭都感觉满足,因为工作时间太长,晚上听听音乐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很多科研报告其实论证过这个道理,物质生活能给人带满足感,但只有稀缺性的物质才能给人带来持续性的满足感。去年低谷的时候,每天都躺在床上,大把的时间,想干啥干啥,想买啥买啥,感受到的却只有迷茫和难受。其实用经济学的话也能说明这个道理,那就是边际效益递减。
自己的看法里,非洲也是这样的,虽然物质匮乏,吃住条件很差,但见到的非洲人多数都是温和平静的,他们并没有悲天悯人地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所谓的穷与过得不好只是我们绑架性的一种认为和判断标准。与之相反,在物质丰富且经济快速发展的中国,戾气却无处不在,也总有大批的人认为自己不幸,老天对自己不公。
我们喜欢比较,比较而又引发攀比,然后又激起了内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愤怒,多数人注定成不了王侯将相,那痛苦的根源便埋下了。从非洲回到成都的那天,坐在整洁明亮的地铁里,吃着美味的川菜,真如仿若隔世,就在昨天,我还在那片神奇的非洲大陆,昨天,我还是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这现代化的成都,犹如梦境一般。
回来后,难免又和以往的朋友聚会,聊着聊着,话题就会扯到各自的工作、工作的薪酬、购置的房产、老婆孩子等等。比起他们,我真是最穷什么都没有的一个,虽然经历比多数人丰富,但这并不能拿来当饭吃,这又想起非洲那片土地,这里没有疟疾、没有蚊虫叮咬、没有饥荒,夜晚没有抢劫、秩序井然,我理应幸福地生活且珍惜当下的一切。更何况,跟同龄人相比,我自认为比他们长得帅,有更强的异性吸引力,身体也更加健壮,何苦总纠结在那些不值一文的事物中。
去年11月跑的半马,1小时50分完赛,认识的人里,能跑出这个成绩的不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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