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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里发现更大的世界
过境莫桑比克的时候,日头几乎已经全部落下,夜色像倒扣的锅,和盖子之间露着没能严丝合缝的一线亮。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倒是给热气上蒸的东非大地带来几丝清凉。
转眼间,竟已经走到了这次间隔年的第22国。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从神秘古老的中东到沧桑瑰美的东欧再到广袤壮阔的非洲,近一年的光景也就如此飞逝而过了,不是么?
我曾无数次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也未曾想到我真的走了这么远。在埃及时,就对之后的路线纠结犹豫,想着究竟要不要南下非洲。贫穷,野蛮,枪支泛滥,疾病,艾滋,偷窃抢劫,南非洲跟北非已全然不是一个概念。在此之前,有人被刀架脖子、枪顶着脑颅抢劫,损失上万,我也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就在穿越非洲旅行中再也没有回来...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也隐隐增加了我对黑非洲不确定性与畏惧。
在苏丹,四十几度的高温让人难以忍受,连风都带着肆意的炙烤味;在埃塞,总有油腻恶心的男人想要揩油,嘴里嬉笑着说着猥琐调戏的话语。小孩子也失去了纯真,死皮赖脸的追着要钱。若是不给钱,便向你吐唾沫,我甚至曾被他们恶狠狠的拿石头砸过脸。
在肯尼亚的内罗毕,我遭遇到人生第一次真正的抢劫。两个健壮的黑人向我冲来围堵抢我手中的相机,朝我的脸部打了好几拳,最后我整个人被甩飞到地上出血受伤。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只要是周边有人在跑动,都让我慌张警惕到寒毛直立,心跳加速,全身高度紧张。
在坦桑尼亚,第一次春节没有回家。身在离家公里以外非洲,距中国一个半球的距离。一个人在岛上,躺在床上,遥想着家乡全家团圆,热闹非凡的暖意蓉蓉,任凭泪水湿润眼眶。
朋友说,我要是你肯定早就哭着回家了。实际上我走的第一个星期就要哭着回家了,并且往后的路上无数次有想回家的冲动,然而终于还是走到了这里。人生能有几次这种经历呢?
现在的我,不再胆小怯懦,任何事好像都不再是难事,任何我想去的地方好像都能到达。我想,等日后回忆起这一年,心里一定是满满的勇气和能量,我一定会感激此时的自己。
在路上遇到过很多中国同胞,有修路的,有开餐馆的,有孔子学院的老师,有经商做生意的。他们说,“我在这里长驻了好几年都不敢像你这样走,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自己一个人,你可真勇敢。”在搭车时,有位中国大哥也问我,支撑我走这么久的动力是什么?我说只是想单纯看世界而已。他开玩笑说,如果没有利益驱使,给他钱他都不想出来。
我笑了笑。我脚下走过的路,我所经历的一切不也都是我的财富么。如果所有财富都要固化,那读书,健身,交友,写作...这一切好像也太过“无用”了。充实内心,健全人格,而不是当一个被金钱摆布,只是为了生存的躯壳罢了。
在土耳其上空俯瞰这蔚蓝星球,在乞力马扎罗山角喝一捧融化的冰雪,在恩戈罗恩戈罗看象群过河的大气磅礴,在卢旺达俯瞰万家灯火铭记这个民族曾经的苦难,在埃及的贫民窟看他们为了生存日夜与死人为伴,感伤这世间疾苦......
所有看到的都会触动心弦,那么容易为别人的幸福和善良感动到热泪盈眶,也那么容易因为别人的痛苦和不幸而感到心疼无力。旅行是看世界,更是看自己。去看他人的不一样的生活,你会对幸福有更全然不同的理解。
曾看过一句话,“我身体里住过我一生至今每个冬天的雪,住过大海,住过这世间所有流浪的爱人。”
我想,能够被说出来的话,被表达清楚的感情,通常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所经历的,无法陈述的,你所承担的,无法脱卸的,你所收藏的,无法展示的,你所深知的,无法传递的。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做不到三毛的洒脱,没有海子的浪漫,缺乏新井一二三的勇敢,少了石田裕辅的笃定,我只是一个有着想环游世界的梦想并努力去一步步实现这个梦,最普通的女生罢了。
带着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己,用脚步去丈量这个世界,用眼睛去看个真切,用心去体验个透彻。
恣意生长,迎风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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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行走的彭九九
歌
TomRosenthal-ForYouToBe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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